從菜鳥業務員變老手的甘苦談

有「靠山」在旁邊，我理所當然成了配角。聽從主管的指示，我盡可能的聆聽、觀察他的溝通方式，至於有沒有辦法模仿或複製，沒有嘗試之前誰也不知道。

某天上午我們依計畫在台北市中山區的一棟商業大樓，一層樓、一層樓的敲陌生公司的門鈴。突然間，我的主管電話響起，是一件他正在洽談的重要案子有進展，他必須立刻趕往客戶公司。

「育宏，我有重要的case要處理，我們今天沒辦法跑這一棟樓了。」主任說。

聽到「我們」兩個字，我感覺主管真是令人敬佩的角色，自顧不暇之餘還如此關照我的狀況。當我準備詢問自己該回公司讀資料，還是去支援其他工作，他馬上接著說：「所以『你』必須獨立作戰了喔。」

瞬間從感動到感傷，約莫就是這種感覺。憑著一點不服輸的自尊，我沒有太多疑問、只是點點頭，然後就看著主管匆匆離去了。

接下來幾天我的表現有多糗，我相信只有自己最清楚，當年那些客戶也不會記得多如過江之鯽的業務員。

原來，同樣一句話在訓練教室裡演練和在陌生人面前說，會有這麼巨大的差距；原來，一邊說話一邊發抖的感覺是這樣的；原來，我有辦法緊張到結束對話轉頭離去，但是完全忘了我的公事包還放在地上。

「當下」的感受不必贅述，當然是各種尷尬和掙扎交錯，然而它究竟是「失」還是「得」，多年之後回顧，我的心境轉換特別深刻。

如果，不是被丟到那個沒有救生圈的大泳池，我不會這麼快就獲取新技能；如果，不是那些高度緊張、難以處理的溝通情境，我沒辦法短時間內看到自己這麼多的不足；如果，當時沒有失去這麼多東西：自尊、安逸、留在舒適圈內的位置，我也沒有機會得到這麼多東西。

原來，「得」與「失」真的不是當下看得清楚的東西。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，當年那一通把我踢出舒適圈的來電，「當下」是苦澀的，「回顧」是甘甜的。